木法沙瞧她这副模样,喉结上下滚动了下。长腿向前迈了一步,小姑娘又被抵在墙上,她瘦弱的肩膀缩在一起,“我打人可、可疼了我告诉你!!!”声音努力凶狠,木法沙看她的目光愈发幽深。他走上前,抬起手。“等、等一下!我还没做好准备……”桑茉莉紧紧闭上了双眼,白着一张小脸,哼哼唧唧。他的手……真大,这一拳下来,呜呜她会不会死翘翘啊。少年沉重的呼吸声就在耳边,桑茉莉感觉有些痒痒的,她悄悄睁开眼,杏眸眨巴眨巴。“会不会打架啊小公主。”见她偷看,木法沙嗤笑一声。桑茉莉的心跳漏了几拍,“不会。”谁家好孩子会打架呀。她说的理直气壮,少年垂头看她,近在咫尺。“但我觉得你很不讲理!”她今天这口气咽不下去,“木法沙,这钱是给李爷爷救命用的你知不知道。”“所以呢?”少年眉骨很深邃,混血的面容轮廓线条冷硬。一双眸子在没有情绪的时候,让人看着格外发怵。“所以……你不应该拒绝我的钱……”桑茉莉咽了咽口水,软叽叽的开口。她不敢看他。他整个人的气质好吓人,像是蓄势撕碎的野兽,小姑娘心尖发颤。“差了二十万阎王爷要收他,那是老李的命。”“用不着你们上流人士的施舍。”木法沙面无表情的盯着桑茉莉,她吓得想往后退,可身后是粗糙冰冷的墙。什么胡言乱语狼心狗肺的话!这人,有没有人性啊。正常人不是应该说“差了二十万就没命了,实在是造化弄人太可惜了。”吗?!桑茉莉扁着小嘴,一忍再忍,忍无可忍。她瞪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少年,举起小粉拳一通乱捶,小巧的鼻尖都红了:“打你!你这个坏家伙!打你打你打你!”打打打打打!我跟你拼了——木法沙看这小拳头,只有一个感觉:软绵无力。断眉拧了拧,险些没气笑。“喂,你挠痒痒呢。”还没说完,小姑娘轻轻‘啊’了一声,白嫩嫩的爪子缩着。有点红,好像还……扭到了。“好疼……嗝,好像……麻、麻了……”桑茉莉简直想一头撞死,她实在委屈,本想捶人泄愤让他见识下社会主义的铁拳,没想到她自己打个人还把手震麻了。又红又麻。木法沙定定的瞧着她,没说话。小姑娘憋不住,哭了。哭得直打嗝,眼尾红通通,眸子水雾雾的,小珍珠啪嗒啪嗒砸在木法沙手背上。狼心狗肺的少年脑子第一反应是,哭起来的小兔子有几分媚色。“你打人,你哭个屁。”“我手疼我不能哭吗!?”桑茉莉抽噎着,“木法沙,你是人吗,怎么那么硬。”小姑娘凶巴巴的质问,就是这话听着……木法沙眯了眯眼:“嗯,我哪儿都硬。”他翘着嘴角,笑容玩味又痞气。“继续打吗。”还打?小姑娘手感觉更痛了,她抬头,木法沙黑瞳掠过她的面颊,掏出烟盒,打火点燃,叼在唇间,白雾升起模糊面前娇艳的少女。“不打了……我打不赢你的。”“那换我了。”头顶,少年粗沉嗓音响起。桑茉莉视死如归。闭眼半天,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,“桑茉莉,别再多管闲事,挑战老子底线了。”少年带着茧子的手指,放在她眼角摩挲。很用力,带着警告。“缺多少钱,我自己会弄来,要你给什么。”呜呜,他真的好凶!桑茉莉睫毛颤颤的,腿也软了,“我……没有羞辱你的意思。”“那你什么意思?”低哑的声音响起,懒懒的,没什么礼貌。“我就是觉得李爷爷人很好,不想他有事情。而且——”小姑娘抽噎了一下,带着哭腔,尾音发颤,听起来可怜巴巴的。“而且,紧急时刻,二十万说不定是救命钱呢。”她抹了把眼泪,继续说:“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钱,你为什么……你为什么非要说我侮辱你?这有什么可侮辱的啊!”桑茉莉是真想不明白。做个好事,还被人这样说。木法沙没有说话,他瞧着她,眼睛幽深的厉害,让人心慌。野蛮,直接,具有侵略性。“小公主的确不差钱,二十万随手给。”“可是怎么办,我这种穷困潦倒的野狗,真收不得这钱。”桑茉莉偏头看他:“万一李爷爷出事,你那会儿又没钱怎么办?”“我说过,我会去赚,赚不到……那就是他的命。”没有一个正常男人能接受嗟来之食,更何况还是来自一个小姑娘。“又是去打架吗……”桑茉莉不知怎么,她都不敢说黑拳两个字。“怎么?”“……打架很危险,李爷爷很担心你的。也许有更好的办法去赚钱……”木法沙哼笑:“我打一场拳赛,10分钟KO重量级对手,到账一千万。”又补了一句:“美金。”“你告诉我,还有什么办法能比这赚得多。”木法沙是野兽,或许他的血液里就流着兽血。天生的屠杀机器,他不能以正常人的思路去理解。在他身上,没有礼义廉耻,没有传统约束,只有未驯化的蛮,最原始的恶,撕咬道德伦理,无法无天。桑茉莉张了张嘴,不可思议:“你很缺钱吗……”“老李那颗心脏,一个亿。我从中东一个匹配度最高的土豪那抢来的。你说我缺不缺钱?”所以说,他最他妈讨厌天真无邪的娇娇女。纯白如纸,刺痛他满身的黑。“你爸爸妈妈呢?李爷爷他们也不管吗?”小姑娘对眼前的少年一无所知,他好像有很多秘密。“桑茉莉。”他捏着她,意味不明的语气。“你哪天死在我手里,一定是好奇心过剩。”桑茉莉眼睛倏地瞪大,满是惊恐,呼吸骤停。“我不问,不问了!……只是觉得你一个人扛起所有,很辛苦。”“你可怜我呢,嗯?”两人脸对脸,几乎贴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