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清如浑身颤抖,浑浊深陷的眼底划过恍惚,抱住头胡乱叫嚷:“不不不,不是的,我们是爱情,我们不是偷晴……茉莉,茉莉别恨妈妈,妈妈是爱你的……”

    她伸手,胡乱朝桑茉莉抓去。

    “你别离开妈妈好不好,妈妈只有你了……别去俄罗斯,忘掉那个人吧,妈妈求求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越说声音越激烈,扣住茉莉的手,死死掐进小姑娘皮肉。

    桑茉莉一动不动,情绪平静:“忘不掉的,我失去记忆的时候也重新爱上了他。这辈子,我都爱他。”

    “桑茉莉!他不行的,他不行的——”

    可怖破碎的嗓子将整个房间都充斥叫嚷。

    原书霖带着三个医生冲进来,摁住她注射了镇定剂。

    一名医生转身:“病人家属不要刺激她,厉女士有很严重的情感障碍,简单来说,她的狂躁症很严重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病房外消毒水气味刺鼻。

    桑茉莉盯着白墙,浓睫一点一点低垂。

    细嫩的指尖紧紧掐住病历本,表情木然。

    “她在姜家过得并不好,情绪积压爆发了狂躁抑郁症,后来又……癌症了,所以身体和精神算是全线崩塌了。”原书霖站在她身边,想抱抱她,可是自己又没有资格。

    茉莉仰望外头倾盆的大雨,风吹撩发丝,他张开手,鬼使神差抚过飘荡的发。

    她的发丝特别细,细软又幽香。

    “茉莉妹妹。”原书霖忽然叫她。

    “其实,一定要你回晋北,有很多原因……”俊隽的男人目光灼灼,喉结上下滚动,“木法沙的红色通缉令非同小可,数项罪名极恶滔天,杰克宁德颠倒黑白将自己犯的罪名扣在他头上,又趁他没有证据把他羁押在重型监狱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“俄罗斯的皮亚塔克重型监狱,百余年间没有一个人能越狱逃脱。”

    也没有人顺利无罪释放。

    茉莉面朝窗外,闭眼:“你要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一瞬间,他升起怯懦的情绪,“往后余生让我来照顾你,可以吗?”

    冰冷的雨呛进喉咙,嗓子好疼,桑茉莉控制不住地咳嗽,低低轻笑:“谁都不要,我只要他。”

    “他回不来了!”原书霖平静的脸色出现裂痕,冲她低吼:“在墨西哥那晚,你知道木法沙为什么独自去教堂?他是去杀人!他去杀自己的亲生父亲!”

    茉莉转过头,唇瓣用力动了动:“我不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