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加重掌心扣腕的力道,踹开外面浴室的门。小姑娘踉跄跟着,“你干什么,你——”‘扑通!’巨大的浴缸水花四溅,她被男人抱起后毫不怜惜的丢在水里。水,已经凉了。全身湿透发抖的小姑娘水眸慌张,男人魁梧高大的身形站在面前,像尊罗刹:“木法沙,你要干什么,我好冷……”“让你清醒一下!”木法沙剧烈呼吸,他双目猩红铁拳几近捏碎浴缸,“说!你不会离开我!不会忘记我!”茉莉体力透支,冰凉的水拂过她苍白精致的小脸。她胡乱攀着男人粗壮的臂弯,昏昏沉沉,她视线落下伤口流出的血将水渐渐染色。“爸爸……快跑……”脑海闪过错乱的画面,‘砰砰砰——’墨西哥街头发生激烈的黑手党枪击事件。桑之谦带女儿从墨西哥城机场转机去俄罗斯上学,整个拉丁美洲人流量最大的国际机场,突然涌出持枪黑手党,他们目标极其明确,直击那对华人父女。子弹穿透男人的胸口,身体重重跌在地面。天边划过一道雷电,暴雨将痕迹冲刷。躲在下水管道的茉莉,注视倒在地上双目凸瞪不断抽搐吐血的爸爸。画面分崩离析,一会儿是妈妈甩开她的手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一会儿是好久好久以前的晋北市,扎着嚣张武士头的暴戾少年温柔背起她,说:“别怕,我带你走。”…………“啊——”脑袋连接耳鼓撕裂的痛感,让她疯狂尖叫,犹如一只快要溺水的困兽。“茉宝宝,别吓我!兔子——”向来强大到无坚不摧的男人,睚眦欲裂粗嗓嘶喊惊恐的声音。滴答——滴答——整个房间,空气都快要凝固了。万斯不在,临时找来的家庭医生背后发汗,他第一次接触这位俄罗斯通天神,气场可怕到随时能将所有人撕裂。“法爷,这位姑娘没有什么大问题,就是情绪过于激动,导致晕厥。”这样娇柔的姑娘,他都干了什么!?木法沙喉结干燥一滚,硬拳捏到泛白,虎口十指刺入掌心肉,他却毫无知觉。“那她为什么还不醒?”男人粗哑低吼。家庭医生有些惊恐:“应该、应该是还需要静养些时间……冷水浸泡伤口又裂开,这确实要看个人体质……”“她之前就说过会头疼,检查了吗?”男人凶神恶煞的眉头蹙起就没有松开过:“脚上的药膏给我,我来上药。”他半跪在地上,小心翼翼的松开茉莉的脚链,皮肤泡的泛白,血肉翻飞。木法沙这个半生糙野蛮狠惯了的汉子,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。他妈的!他就是个畜生!他做了什么!如果手上有枪,他一定给自己两枪。木法沙铁掌颤抖,挤了药膏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涂抹,他一碰她,茉莉就疼得抽搐。“草!”他低沉唾骂,根本不在意在场人惊愕的神情,卑劣的暴徒极尽轻柔缓缓将药膏擦在脚腕伤口。男人脸廓深邃健硕强悍,一身的彪悍粗野,令人望而生畏。可他目光快要溢出水的缠绵温柔,掺杂悔意,俯身将吻印在床上女孩的额头。“她头部没有撞击,也没有受过病症创伤之类的情况,偶尔的头疼可能是情绪问题。”家庭医生也知道这位姑娘在木法沙心中的位置不一般,他也是本着人道主义踌躇开口:“如果您不放心,可以专家会诊更稳妥。另外……”他看着床上身材纤细娇小的姑娘,“患者的精神状态不好,您看是不是可以把铁链去掉?”